今天墨沉舟一如既往在墨沉渝身边缠来缠去，手上的礼物也遮遮掩掩让他猜，墨沉渝不太清楚她这次的脑回路，扯了什么剑啊书啊花啊什么的，墨沉舟都说不是。
“今天是兄长生辰，兄长最大，要舟儿做什么都行。”墨沉舟乐开花了，好似今日是自己的生辰一样。
“……做什么都行？”墨沉渝看了一眼墨沉舟，眼里含着笑意。
印象中墨沉舟小时候也没这样激动过，顶多在他旁边晃来晃去就去玩自己的了，不然就是在旁边背背书什么的。
“恩恩。”墨沉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墨沉渝声音有点小，隐约听见几个字。
嫁人什么的？
“啊？”墨沉舟愣了一下，她还小！
“……以后，別对他人轻易许下这个承诺，好不好？”墨沉渝换了一个说法，温柔地对着她道。
“唔……就这么简单？”墨沉舟歪了歪头。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墨沉渝把玩着她的小手，情绪都隐在一双眸子之中。
“好吧。”墨沉舟听他这说法，倒是认真的了：“舟儿不会对他人轻易许下这个承诺的，就对兄长一个人。”
“也不必对着我许。”墨沉渝摇了摇头。
“怎么今日兄长生辰好像很伤感的样子？”墨沉舟凑过去看他的脸，墨沉渝原本皱着的眉头松开来，亦是一副无事人的模样。
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兄长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舟儿惹你不开心了？”墨沉舟担忧极了，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这回事。”墨沉渝轻声道。
“唔……”墨沉舟垂下头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舟儿……我真的没事。”墨沉渝手捏得骨节都发白了。
墨沉舟自然不好追究下去，含糊含糊就过去了。
“兄长，这是生辰礼，以后在沙场上戴着，也会平平安安的。”墨沉舟拿出一个小香囊来，上面有些花纹，看起来费了不少功夫。
“舟儿有心了。”墨沉渝看了看，很是高兴地收了起来，一副捧在手上当宝贝一样，整个人都乐开花了。
“唉！兄长，别急着收呀，先拿出来。”墨沉舟抓着他的手。
墨沉渝看着她，有些疑惑地递过去。
“你看这个，我叠给你看就知道了。”墨沉舟拿来折叠着，发现花纹被墨沉舟弄成了“平安”二字。
墨沉渝有些惊奇地看着那二字，也接过来试一试，果真如此。
“舟儿真厉害。”墨沉渝由衷夸奖道。
印象中墨沉舟没学过刺绣？难道在将军府学的？
“嘻嘻，以后兄长怕香囊被掉包的话，就用这个法子。”墨沉舟也是防了一手的，小细节也能成就大事业。
“里面放的是什么？”墨沉渝想开起来，墨沉舟却阻止了他：“不行不行，这是要等到兄长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的，才能打开的，缠着红线的是感情纠纷上的，橙色的是战争上的问题，黄色的是朝廷中事……”
墨沉渝专心地听着墨沉舟的话，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像极了乖学生。
“嗯……暂时就这些了，对了，黑色的不要打开哦，千万不可以。”墨沉舟神秘地道。
“晓得了。”墨沉渝注视着那缠着黑色线的纸条道。
“好啦！暂时就这些了吧！然后兄长每天都要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快点好起来，舟儿便放心了。”墨沉舟展开双手来。
“谢谢。”墨沉渝会心一笑。
“打扰一下，我们长安县有个习俗，说是生辰要吃一碗长寿面的，父亲亲手煮了一碗给你。”杜沉香一副没眼看的模样。
“大舅对沉渝这般上心，沉渝感激不尽，倒是想起秦叔年年都会备一碗给我。”墨沉渝有些怀念。
“只是……味道上……你就別太奢望了。”杜沉香好心提醒一句，她之前吃的那碗长寿面简直无法形容其中滋味。
墨沉渝：“？？？”
“我去端过来！”墨沉舟蹦蹦跳跳地下床去了。
墨沉渝看着那小小的背影，轻轻一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
凝雪阁。
宫宁雪手上的笔一顿，看着画中才下的寥寥几笔，她竟是无处下手。
她叹了一口气，放下笔来。
“公主殿下，您是怎么了吗？”子涵见她叹气，不由得多问一句。
“不……只是良久未见墨少将军的容颜，竟是忘了他的眉目。”宫宁雪印象中只剩那大红的喜袍，还有那冷漠疏离的语气。
“公主殿下许久不见墨少将军，忘了也不奇怪……”子涵看着她有些悲伤的模样，不忍心地安慰道。
“中秋那日才相见，子涵莫不是忘了？”宫宁雪拿了一方帕子抹了抹手。
“啊……奴婢记性不佳，倒是差点忘了。”子涵愣了一下，想来有这么一回事。
“无妨，想来墨少将军也不曾记住过我，倒是一心看着舟儿了，忽略了墨少将军。”宫宁雪站起身来，拖着蓝色的裙摆出去。
“公主殿下，您不画了吗？”子涵小心翼翼地问道。
“子涵先收着吧，待他回京，我自会亲自为他补上一张。”宫宁雪淡淡一笑：“陪我出去走走。”
“是。”子涵把画收了起来。
……
“秦管家，你还不睡吗？”雯燕看着桌上那已经冷却的长寿面，有些可惜。
“现在还未子时，我多等一会儿也无妨。”秦管家看着那空无一人的椅子道。
“墨少将军没那么快赶回来的，况且有杜家照抚着，这长寿面怎么説也该吃上了。”雯燕手上拿着一把蜡烛给灯继上。
“……你不也没睡吗？”秦管家的目光投过来，雯燕背后一颤。
“……二小姐倒是长高了，而且整个人还瘦了不少，出怀甸之前还像个孩子。”雯燕有些含糊地道。
“那是你许久不见她了，才会这么觉得。”秦管家收回视线。
“是吗？”雯燕咽了一口水，点完了最后一盏的灯儿。
秦管家没接她的话，雯燕拿着蜡烛退了出去，最后把门掩了道：“请早点休息。”
那孤寂的背影在烛火之下如此渗人，一跳一跳的，映着那沧桑的月，风也格外的凉。
夜，如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