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沉舟坐在床边玩着手上的夹竹桃夹子,一边瞄着靠在塌上休息的墨沉渝,觉得这种午后晒太阳的感觉好生惬意。
“兄长,你不想出去走走吗?”墨沉舟自言自语道。
墨沉渝一般睡着就不会乱动的,除了闭上眼睛呼吸放缓以外就感觉不到他在睡了,墨沉舟看着他发呆一陣,又拿起他的头发玩玩。
啊,自己当真幼稚得像个小屁孩。
墨沉舟怀疑自己心痴退化了,不然就是被墨沉渝宠出来的,想来自己还真是个小坏蛋。
杜知县今天好像没出去,在外面渡来渡去的,墨沉舟很少见到日上三竿了杜知县还没有出去帮忙的,当下有些奇怪。
杜沉香走了过去不知道说些什么,杜知县眉头紧锁,又叫了人来,交代了东西又继续恼着问题。
墨沉舟看着杜沉香往这边走来,也不敢溜出去偷听了,只得假装在快乐的玩耍。
杜沉香先给墨沉渝换药才给白煞换,自然会先过来他们这里,墨沉舟一边玩着墨沉渝的头发一边逗逗两下,之后“才”看见了杜沉香。
“换药了。”杜沉香天天来都是那么一句。
“兄长在睡觉。”墨沉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无聊成这样了吗?为何不出去走走?”杜沉香把药放在一边。
之前墨沉舟觉得杜沉香是百里逸尘徒弟一事就很奇怪了,而且看百里逸尘那家伙的样子只会下毒不会治人吧?那药人还是一次性的,当真可悲。
可忆涟又是怎么……哦,她是药师,不一样?
“睡觉挺好的。”墨沉舟道。
“……随你便吧,书房那边有药草的抄录,有空去看一看吧,反正也不亏。”杜沉香小心翼翼地把墨沉渝的衣服解下来。
药?……算了,她也是闲来无事,有空去看看倒也无妨。
“香儿。”
此时杜知县不知为何站在门口,一身小麦色皮肤让人很容易看见他。
“父亲?怎么了?”杜沉香有些疑惑的看她。
“去找她过来,药我给沉渝上。”杜知县眼里带着坚定,下巴的胡子渣也十分出戏。
“父亲为何不自己过去?”杜沉香不明白。
“要是我亲自去找她,她会过来吗?她搞了那么大的事情她总该负责吧?”杜知县吹胡子瞪眼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你会上药吗?”杜沉香来了一个心灵拷问。
“学着就行了,不就上个药吗?”杜知县摆了摆手,看着那盘子里的外敷药内服药,还有那一卷一卷的繃带,一双明亮的双眼仿佛说明着问题不大。
“还要包扎,小心別弄醒沉渝,他还在睡着。”杜沉香接着道。
“知道了知道了。”杜知县开始观察啥药是外敷的啥药是内服的,似乎有点复杂。
“女儿去去就回。”杜沉香仿佛早已预测到后果,连跑带冲地出去了,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跑出去了。
之后墨沉舟看着信心满满的杜知县拿起了外敷药倒出来要喂给墨沉渝,她顿时傻了一瞬,这是什么情况?
杜知县手上的不是外敷药吗?她看了那么多天都记得这药瓶花纹了,确信那是瓶货真价实的外敷葯!
为了墨沉渝的小命着想,她非常努力地阻止了这一切:“大舅,这是外敷药,不能吃啊!”
“什么?”杜知县傻愣了一下,咳了一声:“我知道啊,这不是要給沉渝上外敷吗?耐心点不要担心。”
墨沉舟看着他,眼里充满了不信任:“绷带没拆如何上葯呀?”
唉!难怪杜沉香也不放心!
这下杜知县有点尴尬,却也不争辩,只是放下手中的药瓶給墨沉渝拆起绷带来,然而不想的是,拆绷带也是一门技术活儿。
墨沉渝睁开眼睛来,差点没把杜知县的头摁在地上,后在出手的一瞬间发现是大舅,才刹下手来停止动作。
“大舅,沉渝不知是你,失礼了。”墨沉渝收起了蠢蠢欲动的手。
平日里杜沉香换葯时动静都不大,可杜知县是要把他整个人在床上卷一圈了,敢问这是在玩滚滚吗?
“下手重了些,没事,你就继续睡吧。”杜知县努力在死亡边缘试探着。
墨沉渝没说什么,只能静静地看着他,配合地转过身,绷带终于拆完了,有些伤口不止瘀青还渗着血。
为了避免死亡事件,杜沉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飞奔回来了,绷带也刚好拆完了:“父亲,姑母过来了!”
杜知县猛地站起来,走了出去训斥了几句,气消了才往内室走去,那女子随着杜知县走了过去,墨沉舟多看了一眼,一抹紫色的裙角闪过视线。
还未来得及抬头看一眼那女子的样貌,她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脑子里也只剩一片模糊的紫色。
有点像……关淑冉的衣服?
“那是怎么了?”墨沉舟奇怪道。
“姑母当是行了僭越之事,父亲很生气吧。”杜沉香也不太清楚。
“哦。”墨沉舟瞥了一眼便不瞧了。
……
杜知县怒气冲冲地走到内室去,一路上说了一大堆,身后的人没作予任何回应,安安静静的像个娃娃。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
“那可是杀头大罪!你连潜进去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大哥也是服了你了,被旁人发现管你是谁都得死!”
“……”
“要不是那个礼部的关尚书没发现什么,你这样一意孤行还不得像二妹一样无声无息死在外头?你有在听大哥说话吗?”
“……”
“什么妖女这种破说法,他们要告你了!尚知州那东西是个不安分的家伙,那永安县的知县弃一县人于不顾往沛安县去,好啊,好得很,一个两个不就是自己没做防范吗?我当时也提醒他们了呀,自己不听还怪到我头上了。”
“兄长息怒。”
后面的人声音淡淡的。
“息怒?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不说,你打算把那信直接烧了去?关尚书人是老了,但不糊涂啊,要不是他没注意,直接现场抓了你都有可能你知道不?”
“兄长又是如何得知?”
“永安县那知县从沛安县过来同我们借粮,听到他咬牙切齿的自然是你的手笔了,我长那么大也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人。”
“兄长此言差矣,尚知州胡作非为连怀甸城主都得罪了,就算该罚,也是他才对。”
杜知县看着她,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