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延津和墨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裡的那層疑雲更加濃重。

如果她在說謊，那她為什麼要隱瞞？
她是怕？還是……她根本就知道更多？

他打開筆記本，翻閱剛才紀錄下的證詞細節。那位鄰居說她「看到」死者的弟弟凌晨兩點離開，但我親自走過她家的窗戶——那個角度根本不可能看到死者家的門。

除非她當時不在屋內。

「她可能不只是鄰居。」

墨：「你懷疑她和死者有某種……關係？」

「不排除這可能。或者……她當晚其實也進過死者的房間。」

墨吸了口氣：「那她就是關鍵證人——甚至可能是共犯。」

這時，姜組長走了過來：「你們剛才在外面查到什麼？」

「有人可能在說謊。」延津簡潔回答。

姜組長眉頭皺起：「是那個鄰居？」

他點頭。「她說她看見死者的弟弟離開現場，但實際上她的窗戶根本看不到死者家的門口。」

姜組長沉默了一會，臉上的表情明顯變了。「那就是偽證了。」

延津看了看手錶，凌晨四點二十分。決定立刻去拜訪她。

她的門還沒鎖，他按了門鈴，她居然就直接打開了。這反而讓他更警覺。

「妳好，打擾一下，我有幾個細節想跟妳再確認一次。」延津露出禮貌的笑。

她看著他，眼神閃躲，嘴角一抖：「這麼晚了還問？」

「這是謀殺案。沒有時間可以等。」他語氣平靜卻堅定。

她咬了咬唇，終於讓開門讓他們進去。

墨在後頭記錄，他則坐在她對面。

「妳說凌晨兩點時，看到死者的弟弟離開，但我注意到，從妳家窗戶根本無法看到死者家的大門。請問妳當時在哪裡看到的？」

她一愣，手指緊緊抓住衣角：「我……我……可能是……時間記錯了吧？」

「妳確定嗎？」他盯著她，慢慢地補上一句，「還是妳那時候人，其實就在死者屋裡？」

她整個人抖了一下，眼神閃出驚慌。那是一種被戳中痛處的反應。

「我沒有！我只是……我只是……」她聲音顫抖，忽然抓著頭大叫起來：「我什麼都沒做！我根本不知道他會死！」

延津立刻讓墨記錄她這句話。

她話出口後才發現不對，臉色徹底蒼白

「他？」他盯著她，「妳知道他死的事，但我們還沒說他是怎麼死的。」

她的嘴唇開始發顫，身體整個縮進沙發。

「說出來吧，妳到底看到了什麼？」

她咬緊牙關，眼神空洞，「我……那天晚上……其實有回去找他。我們……之前曾在一起過，但他後來交了女朋友。我……我只是想問清楚一些事。」

「我去了他家，他讓我進門，說得很不耐煩。我們爭執起來，我哭了，後來他叫我走，我就跑出來……那時候，凌晨一點四十多。」

「我沒有殺他！真的沒有！但我也沒敢說我回去過……因為我怕被懷疑……」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

這段證詞雖然未必讓她變成兇手，但卻打破了警方原本認定的時間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