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沉吟片刻,率先打破沉默:“等我们抵达下一个城市,我可以试着打听一下有没有特级冒险者的交易所。那种地方虽然隐秘,但只要给得起代价,多少能换到点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他拍了拍腰间的袋子:“我这边还留着一些魔晶,原本是打算留作研究用的,如果有合适的魔纹,拿来交换也不是不行。到时就当碰碰运气吧。”
萧瑟郎听后,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也只能这样了。高胖子给我的资料虽然列了不少魔兽分布,可是特级以上的情报实在太少,大多都是模糊记录,或者干脆只有传闻。”
他说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对了,我们接下来的路线,会经过一个叫焰影森林的地方。资料上标注,那里面似乎有一只等级四十三的烈焰熊。要不……我们去试试看?”
碧池微微一愣,随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烈焰熊?我记得那是焰影森林的‘王’吧?”
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传说它常年释放的火焰把森林照得忽明忽暗,树影被拉得扭曲摇曳,所以那片地方才被称作‘焰影森林’。”
秦瑶却没有被传说吸引,反而皱起了眉头,谨慎地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只烈焰熊的实力,恐怕不止四十三等级吧?能够长期统治一整片森林,光凭等级恐怕说不通。”
秦烈摇了摇头,语气相对笃定:“这个倒还好。我记得上个月秦家的情报网有更新过那一带的记录。焰影森林的烈焰熊确实在四十三等级左右。”
他补充道:“如果再高的话,负责探查的情报分子大概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也不可能把消息传回来。”
萧瑟郎点了点头,目光渐渐变得认真起来:“那就好办了。我可以在远处先用鉴定眼确认情况,只要目标等级不超过四十五,而且数量可控,我们就尝试动手。要是超过这个界线——立刻撤。”
莲花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在心里推演各种可能,随后才缓缓开口:“如果只有一只,哪怕是四十五级,我们合力之下,勉强还能应付。”
她目光一冷,语气变得严肃:“但如果出现两只以上,而且都在四十三等级以上,那就什么都别想了,第一时间撤退。不要犹豫。”
萧瑟郎露出一丝苦笑:“明白,那种情况我也不会硬撑。”
他随即拍板道:“那就这么决定吧。明天一早,我们前往焰影森林。”
话说到这里,他却又停了一下,环视众人:“不过……我们还没真正讨论清楚,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强化。”
莲花几乎不假思索地说道:“还能怎么强化?缺什么补什么。无非就是四个方向——攻击、防御、逃生、辅助。”
萧瑟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状态,语气带着几分自嘲:“我的基础数值,大多都堆在体力上了。能抗是能抗,可速度和爆发明显不足,魔纹效果也偏少。”
他抬起头,看向众人:“你们觉得……我接下来该优先补哪一块?”
莲花忽然一笑,语气轻飘飘地丢出一句:“先补脑子吧。”
萧瑟郎额头青筋一跳,满头黑线:“……说正经的。”
莲花收敛了笑意,双手抱胸,语气这才认真起来:“好,说正经的。”
她目光在萧瑟郎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重新审视一件武器的结构。
“先说攻击。”莲花伸出一根手指,“你现在的主攻手段,其实已经不差了。止水剑本身就是顶级武器,锋利度完全够用;真要近身,你还有魔刃强化过的双爪,哪怕品质普通,但在魔纹加持下,对同级敌人已经具备致命性。”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冷静:“所以问题不在‘有没有攻击力’,而在于你怎么用。与其再贪多,不如专精——要么精进你的剑法,把止水剑用到极致;要么干脆想办法设计一套剑与爪衔接的战法,近远切换更流畅,而不是现在这样,全靠临场反应。”
萧瑟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莲花伸出第二根手指:“防御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你现在就是一个抗揍的铁板,普通特级很难在短时间内打死你。顶多再补一件合适的防具,算是锦上添花,而不是当成核心方向。”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嫌弃起来:“至于移动——你在这方面,简直是个笨蛋。”
萧瑟郎一愣:“哪里笨了?我不是有踏云吗?”
莲花冷笑一声:“你是有踏云,但你是怎么用的?你竟然想着用巨力魔纹去配合踏云魔纹来位移。”
萧瑟郎立刻反驳:“这个组合让我出其不意很多次了好不好?而且效果很好!我的目标可是做到全方向、高速机动,像在平地一样行动!”
莲花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魔纹发动,是要喊名字的。”
萧瑟郎:“……”
莲花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跳一次,就得喊一次‘巨力’;接着再喊一次‘踏云’。要是高速连续位移呢?你打算一边逃命一边练绕口令?”
萧瑟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反驳,只能沉默。
莲花见状,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所以,你真正该补的是专用的移动魔纹。比如高级风行一类,持续、高速、稳定,还能保持敏捷,不需要频繁切换魔纹,也不会打断战斗节奏。”
她伸出第三根手指:“再说辅助。你的高级燃血确实不错,短时间内能拉升战斗力,但它的本质只是压榨自身潜能,并不是额外强化。”
莲花看了他一眼:“更何况你自己也说过,纯阳炼体秘术本身就有短时间强化身体的效果,两者功能重叠了。”
她总结道:“所以你真正缺的,不是再多一个爆发,而是恢复类魔纹,或者是能在关键时刻进一步强化防御、抵消伤害的高级魔纹。这样你才能撑得更久,也更安全。”
萧瑟郎听完,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就算这样……要是真的遇上圣级敌人,我还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吧。”
莲花立刻瞪了他一眼,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废话,正常来说就是没胜算。”
她毫不留情地说道:“你别老想着越级挑战。对上圣级,正确的选择只有一个——想办法活着逃走。不是每一场战斗都要打赢,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秦烈在一旁点头附和:“嗯,莲花分析得很到位。”
他看向萧瑟郎,语气平静而理性:“萧大哥,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提升魔纹的等级与实用性,再加上合适的防御装备,把短板补齐,而不是一味追求对抗更高阶的敌人。”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笑着问道:“既然萧大哥的分析完了,那也顺便说说吧——你们觉得,我接下来哪一方面最需要加强?”
萧瑟郎上下打量了秦烈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就别装了吧。天天戴着那什么极限重压锻炼环,打着打着才一脸严肃地说‘要认真了’,然后再把负重摘下来。装帅是挺帅的,可真到生死实战的时候,一点好处都没有。”
秦烈一愣,随即露出苦笑:“可这不是你以前说的那套‘超级赛亚人式训练法’吗?平时压制自己,关键时刻解放力量。”
莲花立刻插嘴,毫不留情:“这一点我站色狼那边。”
她看着秦烈,语气冷静却锋利:“你的问题不在负重,而在于战斗风格太模糊。你到底是走徒手近战,还是以魔法制敌?主次不分,才是你最大的短板。”
她继续说道:“你自己也说过,混元功讲究的是自由运转魔力、随心而发,可你现在的战斗却还是被魔纹牵着鼻子走。要出手就靠魔纹触发,不触发就束手束脚,这本身就和你修炼的方向冲突。”
秦烈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承认:“这一点我也知道。”
他苦笑着摊了摊手:“可是要我完全脱离魔纹,直接构筑魔法……真的不容易。光靠想象魔法的结构、能量流动,还有最终效果,我现在还是做不到。”
莲花瞥了萧瑟郎一眼,嘴角微微一挑:“那你不会问他吗?”
她语气带刺:“某人不是整天说自己什么都会?连把普通大火球改造成比火龙吐息还夸张的火箭筒,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秦烈顺势看向萧瑟郎,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说得也是。萧大哥,你就帮我想想吧,有没有不以魔纹为基础的魔法思路。哪怕只是方向,也行。”
萧瑟郎被两人这么一看,忍不住挺直了背,脸上浮现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他摸了摸下巴,语气带着自信:“这个嘛……自然可以。”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我前世学过不少科学原理,用来解释能量、结构和反应。如果把那些思路套到魔法上,帮你绕开魔纹的限制,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莲花双手插腰,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语气干脆利落:“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就干脆一次说清楚。秦烈的问题谈完了,接下来也该轮到秦瑶和碧池了。”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同时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莲花,显然没想到火力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
莲花先看向秦瑶,语气比刚才缓了几分,却依旧严肃:“秦瑶,你的重点本来就不在正面战斗,这一点我从来没否认。可是在火凤国叛乱时暴露出来的问题,到现在还没解决。”
秦瑶微微一怔,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听着。
“你的回春功确实很强,”莲花继续道,“在恢复方面几乎可以说是同级最顶尖。但问题在于——你的治疗方式,还是停留在治疗魔法的层次。”
她伸出一根手指,语气清晰:“治疗魔法本身只是初阶魔法,就算配合回春功放大效果,上限依然很低。换句话说,不是你的功法不够,而是治疗魔纹限制了回春功的发挥。”
秦瑶低头思索,眉头微微皱起。
莲花给出结论:“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寻找更高级的治疗系魔纹,哪怕是特级或接近特级;要么,就彻底舍弃治疗魔法的框架,直接用功法的魔力进行治疗。这样一来,你才不会被魔纹牵着走。”
说完,她又将视线转向碧池。
“至于你,碧池。”莲花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你手上有阵法大全,还有魔纹百科,这些东西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别人抢破头都想要的宝物。可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研究出什么新的魔纹了吗?”
碧池被问得一滞,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干笑道:“我……是有在研究啦,只是最近真的很忙嘛。事情一堆,进度就……咳,不算快。”
莲花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忙?”
她冷声道:“你忙着学校的教育体系,忙着商会的扩张,忙着布局和人脉。可真正能直接提升我们战力的东西,你却放在一旁。”
她顿了顿,语气更重了几分:“要是当时你已经有一个成熟的治疗类新魔纹,或者哪怕只是一个稳定的治疗魔法盘,秦瑶也不必独自耗尽心力为敖昭炎吊命。”
碧池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小声嘟囔道:“……知道啦。”
萧瑟郎在一旁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忍不住出来打圆场,苦笑道:“这个也不能全怪碧池吧。之前确实事情多得离谱。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大概也不会再忙教育和商会的事情了,她应该能静下心来好好研究。”
碧池立刻像小鸡啄米一样猛点头:“对对对!我保证,这次一定认真搞!”
莲花这才收回视线,轻哼一声,没有再继续追击。
萧瑟郎松了口气,随即看向莲花,忍不住反问:“你把我们所有人都批了一遍,那……你自己呢?”
莲花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