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大家都已经回来了,又照着平常的时间段发粥,这米不知不觉中已经花了一车半了,所幸的是朝廷发下来的也算大方,给的一袋米的量也不算少。
大家吃完后,便累怏怏的倒头大睡了,他们这些文官搞这些体力活可不容易,加上容易挖偏什么的,几人还缺了默契。
这问题对丁睡来说太大了,但他也明白他一个人是无法搞不定这些的,要成大事必须有人在旁边帮忙才行。
他们挖的士被累积下来晒,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河坝用,可大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丁睡打算写信让朝廷发一些工部的人来帮忙,不然他一个人要挖到呕心沥血了。
今晚依然除了琴声以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墨沉渝却也不敢完全放下心来。
“那个琴声你还有听见吗?”洛书全问道。
“有。”墨沉舟点了点头。
宫严宸让白煞给他磨个墨,然后洛书全对着他道:“太子殿下,请您把琴声的事情也写下去,初步推断此乃人为。”
宫严宸又开始写起来。
“然后麻烦太子殿下将人手不足一事也一同写下去,请工部尚书大人批准。”丁睡也在一旁道。
今天是他们到丰州的第二十一日,照理说他们在永安县治好水后就要上报了,然后把挖河道的事情写下去,并且要说明原由等等,不过三人也怕宫严宸会写得太长篇大论,一直在控制字数。
好在宫严宸也不是不懂这些,尽量将问题写得简骇易懂,并且没把尚知州的坏话写下去,毕竟他们还得通过尚知州的人传过去,只得回京城再报了。
“在下觉得……还是让白煞亲自过去送信给父皇为好,有些担心尚知州会擅自窜改内容。”宫严宸道。
“这倒是不必担心,且不说此乃太子殿下的亲笔迹,加上尚知州也没必要做这种自投罗网之事。”廖大人记得自己写的信不都好好的发过去吗?
如果尚知州私下改了,必定会被朝廷发现端倪,那便是不打自招了。
“廖大人所言也在理,那在下自己送过去吧。”宫严宸想了想,这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天高皇帝远的,但他怎么说也是太子,加上宫里还有一个尚婕妤呢。
“这……还是让白公子陪同吧,毕竟太子殿下孤身一人有些风险。”廖大人点了白煞。
沅安县距离寿安县不远,但也有五十里左右,还是有人陪同为好,以防万一。
“嗯。”宫严宸点了点头,把信写好后,留下了一沓纸笔给他们,他自己也留着一份。
文房四宝不是普通百姓家买得起的,加上此时他们一行人也是走不开,宫严宸这个太子殿下好歹也能給尚知州那老家伙起到威慑力,暂时是不二人选。
“那……在下先出发了。”宫严宸觉得还是速去速回为好,增加人手一事事不宜迟,他也得快些将信送过去。
“万事小心。”洛书全道。
宫严宸点了点头,白煞与宫严宸便一同出了寿安县。
今天也是努力挖河道的一天呢。
……
白煞骑着马,在水上“漂”着,如今沅安县的水也因为廖大人挖河道退了,看样子和平时还是没什么差别。
五十里不是五十厘米,走上来还是要大段距离的,好在白煞认路,没有误打误撞跌到顺安县挖的大坑里去。
宫严宸也在看着风景,不过也是光秃秃一片片的,可以大概猜测到这里曾经有几棵树,因为上面有树枝乱飘。
每每遇到障碍物,单是让白煞本人骑着马过去问题倒是不大,可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没理由直接勇敢向前地冲过去作死吧?
每到这个时候白煞就要绕个路,这路也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白煞,这是辛安县吧?是孤看错了吗?”宫严宸对自己的眼力表示怀疑。
“啊……这……没想到那树干这么长。”白煞傻了一陣。
“看起来像是河坝……有点阻碍交通啊,不知道丰州以后还能发展吗……”宫严宸有点担忧,他们放在这里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防止寿安县那一帶的水冲过来,也不知道谁建的。
“既然如此,那属下便绕另外一边吧。”白煞想了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跨过去,他们也只能走辛安县前门了。
“也罢,就这样吧。”宫严宸没什么意见,好过迷路不是吗?
白煞机智过人的把路正回来了,之后还要跨了一条河道,这下白煞又双叒叕犯难了,他们的马车要怎么过去?
“呃。”宫严宸看这水不浅啊,他可不太想游泳。
“太子殿下,我们绕回去?”白煞这次不敢作结论了,太子殿下是仁慈没错,但这么绕来绕去也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罢了,傍晚之前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绕过去。
“白煞,传孤的令,这是东宫令牌,你过去沅安县传信,速去速回。”宫严宸没办法了,他不想多绕一圈,这是唯一的办法。
白煞一惊,连忙道:“万万不可,您一个人留在这边怎么行?”
“怎么就不行了?”宫严宸无奈一笑,“难道要多绕一圈吗?到时候我们要像上次那样,晚上挡在路中间睡?”
“啊,这……”白煞有些犹豫,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辛安县离沅安县不远,你快马加鞭一刻钟就到了,带着孤反而还会拖累你。”宫严宸又接着道。
“太子殿下其实也不曾拖累过属下……”白煞正想说话,宫严宸差点没疯掉。
天呐。
“是,属下马上过去。”白煞连忙下马把缰绳脱掉,之后还把自己的佩剑给了宫严宸。
宫严宸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要真不听话真的可以说到晚上去。
“太子殿下,您千万要小心点!”果不其然,白煞一个人轻轻巧巧地过河了,然后几秒就不见踪影,好像八百里军报要传过去一样。
宫严宸点了点头,之后继续看书。
辛安县的门开了起来,宫严宸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是一个背着东西又拿着药包的姑娘。
宫严宸眉一挑,这人有点熟悉啊……
怎么会是一张墨沉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