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县的水退了以后,他们去了辛安县找廖大人,因此,这时间才被展延了些,他们花了两日才抵达寿安县。
“啊……你们是?”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见到他们一行人时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这笑容让墨沉舟联系到了某人。
这……是罗妍希吗?好熟悉的感觉。
后面几个大臣也觉得她很熟悉,这不是罗府的嫡长女罗妍希吗?人怎么从京城跑过来了?听说已经自首去牢里蹲了不是?
“治水队。”墨沉渝见无人回答,便大发慈悲地回答了一句。
“原来如此,倒是小女失敬了。几位大人请随小女过来。”那小姑娘笑了笑,用力把城门推开,里面确实还是在淹水,不过似乎有退了几分,不算多严重。
不过老人多是真的,年轻人都快绝迹了,大多数拿着拐杖走着,看见他们有些呆滞地盯着,有些奇怪。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征的兵多数都是寿安县挑过来的,自愿的也很多,因为那白虎营的的领将便是他们寿安县的人,入了白虎营的话几个前辈们也是对他们关爱有加,同乡嘛,从小玩到大的那种。
“知县大人呢?”廖大人先是问了一句。
“知县大人在里面,还不知道几位大人远道而来,这才没出来迎接。”小姑娘笑了笑,完全没有任何揶揄。
这笑容……有点熟悉啊……
那个什么莺莺燕燕曲赹慈!就是这个标准的笑容!这声音!
不是罗妍希,但一定有血缘关系!
之后廖大人与洛书全用眼神疯狂暗示墨沉舟,通常应当是晚辈先行介绍的,然后家中长辈再为其介绍,但这姑娘身边也没有大人跟着,只有她一个人。
他们几个上了年纪又有家室的老头没理由直接开口问:唉~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大担子便扔在墨沉舟头上了,你年纪小,你上吧。
“还不知姐姐芳名。”墨沉舟心神领会,便朝着那姑娘笑了笑。
听到墨沉舟叫自己姐姐她第一反应是震惊,然后还是震惊。
“小女子姓何,名佩儿,妹妹呢?”她也回以一笑,眼底尽是柔意。
啊啊,不姓罗呀。
“小女姓墨,闺名沉舟。”墨沉舟没与她扯到上天下地了,什么怀甸墨家二小姐……
“原来是沉舟妹妹,幸会。”佩儿听她的谈吐也大概联想到了。
她穿的是红衣,红衣是皇后才能穿的,再不然就是那种人了……
可这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二岁左右,宫妃身后跟着一群大臣就算了,而这全队就她一个小姑娘!
说他们没有猫腻她佩儿也不信。
何知县急急忙忙地出来了,朝着他们一行人拱手道:“下官姓何,不知几位大人前来寿安县,可是为了水患一事?”
这是个什么问题?
墨沉舟觉得奇怪,这何知县有必要这样吗?
“自然。不过还有一事……”洛书全冷冷地笑了笑,笑得像个反派。
“何、何、何事?”何知县一连重复了几遍。
“听说是你夜半听见长安县传来了琴声,然后举报长安县从中作梗导致这场大水灾?”洛书全半逼半问地道。
何知县上下抖得像筛子:“下、下官不管欺瞒几位大人……”
“哦呵呵~”洛书全点了点头,随后脸色一变,“唰”一声从运粮车上稳稳当当地站起来,拿起了丰州地图:“长安县距离辛安县五十里有余,又离顺安县五十里,寿安县与顺安县距离也要一个五十里,请问这一百五十多里的距离何知县是怎么听到这个琴声的?”
何知县这一吓之下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喘,只得在这大官的威慑下瑟瑟发抖,此时更是六神无主,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算了。
“这位大人,家父一紧张就答不上话来,还请大人语气放柔一些。”佩儿大着胆子挡在何知县面前,目光很是坚定。
“那何知县为何如此紧张呢?老夫也不过在陈述事实罢了,这几个问题都答不上来?”洛书全瞄了一眼何知县。
“下官说的并非虚言,下官断不敢妄言啊!望大人明鉴!”何知县听了佩儿对自己的辩护,便尝试大着胆子,语气仍然不失发抖地道。
“哦?那便拭目以待了。”洛书全没有再进一步威慑对方,何知县有这毛病知道的人不多,主要也是因为他是第一个长期呆在寿安县的。
寿安县很奇怪,县主上任不到一年都会哭着喊着要卸任,呜呜咽咽的,宫砚远也是无计可施了,只能派何知县这个多做少说的倒霉鬼过去,之后何知县也没有说什么,不过语气还是一颤一颤的。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之前在京城就有很多人把他当笑柄,上任多年官职也不高,宫砚远觉得他这样在京城被欺负也太可怜了,就让他到寿安县上任了。
等他们父女二人离去后,几人又干起了老本行,施粥救灾。
“何知县有妻室吗?”廖大人有些疑惑地问。
“没吧……就算是有办了婚礼,估计也和我们搭不上边。”洛书全和何知县也不熟悉,对方会給他邀请函?
“也是。”廖大人点了点头。
他们派粥的时候,有反应的也没有几个,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们,然后有些便拿出了自己吃粥的小碗子前去拿。
华景程在一旁写写画画的,宫严宸也下来帮忙,看着那点名的单子疑惑地道:“怎么没有年轻人呢……”
“应当是还在营中服役吧,如果真要说的话,那确实少了许多人,也不知道那个永安县的知县大人会不会在这里。”华景程看着这单子和他们对着名字。
“可能在沛安县呢?或是在沅安县?”宫严宸一一眼望下去,没有附和条件的。
“真要说的话,沅安县的可能比较大一些,沛安县与永安县的情况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就算他真的逃过去沛安县去,也就当难民罢了。”华景程耸了耸肩。
“也是,华公子言之有理。可此处似乎除了老人,小孩和姑娘的踪迹几乎灭绝了……”宫严宸越说越可怕的感觉。
那还真是……只有老人。